“病人离不开我，我也离不开病人”

　　榜样在身边

　　本报记者 韩 璐 通讯员 许艾素 赵建强

　　“孩子，要有信心、有恒心，爷爷一定会给你治好病。”在空军总医院皮肤科门诊，年仅5岁的白癜风小患者让蔡瑞康教授看着心疼。他把药方和医嘱交给女孩的妈妈，又不放心地补充说：“说明书要一个字一个字地读，再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直接找我。”

　　送走上午门诊的最后一位病人，已经接近下午1时。“我现在想的就是再多治些病人，再多留些资料，再多带些学生。”已是74岁高龄的蔡瑞康不仅依然工作在一线，还保持着每周5天的满负荷门诊量。

　　“病人需要什么，就去研究什么”

　　1984年的春节刚过，蔡瑞康还没来得及和家人道别，就作为专家医疗队的一员，乘专机赶往老山边防前线驻地。在那里，湿热的气候和恶劣的环境使许多官兵染上了“三烂”（烂裆、烂腋、烂脚）。一时间，部队非战斗减员十分严重。

　　当时，临危受命的蔡瑞康只有一个念头：要尽快找到病因，彻底治好战士们的病。

　　为此，他一年之内八上老山前线，和战士们一起住在猫耳洞，跑遍了98%以上的前沿阵地。探明病因后，他在特效药“1号霜”的基础上进行了科学改造，将研制出的新配方定名为“抗灭癣霜”。抗灭癣霜不仅治愈了“三烂”，还使官兵们摆脱了蚊虫叮咬、体股癣、湿疹、皮炎等各类皮肤病的困扰，为部队解决了一大难题。

　　蔡瑞康常说：“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应紧密围绕临床，面向患者。患者需要解除什么病痛，我们就去攻克什么。”除了研发出大量的常用药和特色药，他还是一位皮肤病医疗器械研发革新专家，黑光灯、液氮喷雾美容器等皮肤病治疗仪器都源于他不懈的钻研。

　　然而，蔡瑞康并不满足于此。他发现对患者来说，使用大型黑光灯治疗白癜风有许多弊端：辐射量过大，收费较高，每周3次的治疗频率更是很多外地病人所无法实现的。为此，他开始致力于小型家用黑光灯的研究。为了摸索出安全的照射时间、照射强度、照射距离、照射次数等具体数据，他超剂量在自己身体上进行了多次照射实验。进行实验的那个夏天，他的手臂因严重溃烂而不得不始终缠着厚厚的纱布，清晰的疤痕一直留到了今天。在他的努力下，一批性价比高、轻便耐用的医疗器械已经走入了寻常百姓家中，广大皮肤病患者边看电视边治疗的愿望变成了现实。

　　“一定要用最小的代价把病治好”

　　1995年7月的一个傍晚，空军总医院皮肤病科收治了一位来自广东的重症红皮病患者。当时，该患者全身80%的皮肤都呈红色，上面覆盖着大量的鳞屑，并伴有持续高烧，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。接到通知后，已经下班的蔡瑞康迅速赶回医院组织会诊。考虑到患者将来的生活质量和健康问题，他不同意使用短期效果比较好的激素，而是以使用中药为主。经过一段时间的中西医结合治疗后，曾经徘徊在死亡边缘的红皮病患者顺利康复出院。而那时，蔡瑞康运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治好的皮肤病病人已经很多了。

　　蔡瑞康本是西医出身，与赵炳南老先生的相识成就了他与祖国传统医学的不解之缘。看到那些不起眼的草根树皮到了赵老手里，竟然很好地解决了令西医一筹莫展的牛皮癣、湿疹、易位性皮炎等相当顽固的皮肤病，他决定学习中医。

　　他一直坚持中西医结合治疗皮肤病，根据不同疾病、疾病的不同阶段、皮肤损害类型及患者的不同体质特点采取不同的治疗手段，在明确诊断的同时进行中医辨证，标本兼顾，使病人用最小的代价，取得最好的效果。

　　对于这一点，蔡瑞康的病人感触最深：“他处处替我们考虑，一边要想办法把病治好，一边还要想着尽量少花钱。有一次，我拿药花的钱还没有挂号费（15元）高。”

　　“只要把病治好了，我就觉得特别满足”

　　1958年，蔡瑞康来到空军总医院工作。当时，该院还未设立皮肤病专科，而皮肤病不仅给人留下又脏又臭的印象，治愈率也很低。因此，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，他是该院唯一的“皮肤科”医生。

　　飞行员袁焕志是令蔡瑞康印象深刻的第一个病人。住进医院时，他的病情已经严重到全身溃烂，而这种病在当时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。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，蔡瑞康仍然尽心尽力地照顾他，因为害怕病人在夜里出现危险状况不能得到及时的抢救，他就在这间别人都不愿踏进的病房里值了大半年的夜班，直到病人去世。

　　40年前的一个傍晚，一位母亲抱着年仅3岁的女儿赵维静，找到了正要离开诊室回家的蔡瑞康，流着泪跪在他的面前：“蔡大夫，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！”她怀里的小维静患上了Kaposi水痘样疹，生命危在旦夕。但是，蔡瑞康一岁多的儿子也在当天下午被诊断为麻疹合并肺炎。在那个年代，这是一种死亡率很高的疾病。由于儿童医院不接收传染病患者，蔡瑞康的孩子只能在家中接受输液治疗。望着眼前的这对母女，片刻的犹豫过后，蔡瑞康还是决定留下来。经过3天的治疗，小维静转危为安。

　　40年过去了，每当想起这件事，蔡瑞康依然觉得愧对自己的爱人和孩子。“可是我只能这样做，因为我要对得起病人，对得起医生的良心。”

　　“病人离不开我，我也离不开病人。”已经做了56年医生的蔡瑞康还没有想过哪一天才会脱下这身白大褂。他告诉记者，自己至少要干到80岁。“要是真不让我看病了，我都不知该干什么。我很爱我的病人，看着他们里三圈外三圈地围着我，我只想尽量把他们的病治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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